不知为什么,我始终固执地认为:夜是会说话的,它用的是一种空灵而又微妙的语言。仿佛是刹那间通过人体的一股电流,只能用心灵的澄澈去感应。我也始终坚决地相信:能听得懂夜语的人,不是诗人,就是哲学家。
寒塘鹤影,冷月花魂。夜语是一杯醇香的酒,酌之令人飘飘欲仙心绪苍茫。秋池夜涨,烛光摇曳。夜语是一盏芬芳的茶,品之令人口齿生津余味绵长。在陶醉与回味中,让人气定神闲,遐思飞扬。
夜语有时候是静谧的,静谧得仿佛是灵魂飞出了身体,有一种超然物外的幻觉。细雨敲窗,残荷滴漏,这是一幅多么幽寂凄美的图画。夜静更声,寺门轻叩,这是一首多么缥缈悠远的诗篇。深巷犬吠,月落乌啼,这是一曲多么幽深伤感的乐章。倘没有诗人的敏感,怎能听明白这些在寂静中汩汩流淌的夜语?
夜语有时候也是喧闹的,喧闹得犹如阵阵惊雷滚过天空,有一种隐隐远去的余韵。波涛夜惊,风雨骤至,那是飒飒秋风的凌厉。其摧枯拉朽之势,令人黯然销魂。月黑风高,碎石疾走,那是苍茫戈壁的狂怒。其飞扬跋扈的戾气,使人望而生畏。月色惨淡,惊涛拍岸,那是浩瀚大海的伟岸。其波澜壮阔的胸怀,让人肃然起敬。边关冷月,战马嘶鸣,那是刀光剑影的厮杀,演绎了多少王朝的更替,渲染了多少血色的悲壮,上演了多少芸芸众生的悲欢离合……倘没有诗人的情怀,又怎能听得懂这些喧嚣里缓缓沉淀的夜谰?
新时期朦胧派诗人顾城说过,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,我却用它来寻求光明。诗句中蕴含了穿透黑暗追寻光明的祈盼。难道说这诗句中没有一种穿越时空振聋发聩的深邃的哲理思辨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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